白水半杯

困困 饿饿

【精灵宝钻|芬国昐个人向】领袖的泪水(超短打)

*阿尔达总爱忘记,英雄也可以被允许哭泣

*如题,包含猛精落泪,务必慎入

*致死量私设,绝对可能的ooc


芬国昐·芬威安曾三次在人前落泪。

第一次,他站在澳阔泷迪的港口,面对悲泣的大海弯下膝盖。波涛中漂浮着泰勒瑞因缺少盔甲兵器而轻盈的尸体,和一面面破碎的白帆。乌妮不允许这战争的遗物被海水吞没,她让它们浮在芬国昐的面前,以示对诺多无声却洪亮的质问。尽管芬国昐不曾加入战场,但他的长子的确握着尚在淌血的长剑。海风在损毁的船体间嘶鸣如号哭,连欧西也在愤怒。芬巩被图尔巩勉力架远,芬国昐在许多双灰眼睛的注视下单膝跪着,低下头颅。

泪水从他眼眶中滑落,滴在地上。那泪想必滚烫,烫得风浪无声,烫得芬巩踉跄着摔倒,甩开长剑如丢弃烙铁。芬国昐在同族面前的第一次哭泣和日后的两次相同,都是肃穆的、无声的。他的膝盖被未干的血泊染得褐红,长发也浸在血中。但芬国昐只是沉默地跪着,像决心开始偿还一场永远赎不清的罪罚。

 

第二次,他站在沿海的孤丘上,捧着阿尔巩变形的头盔,那是清扫战场的队列从混乱中寻回的、他幼子曾存世的最后一份证明。

数不清的诺多族人发誓,芬国昐起初是没有落泪的。他低头注视双手和钢盔,眼眶通红却干涸,只在风吹得太烈时才眨上一下。奥克已被彻底击溃,腐臭的尸体堆叠至视线尽头,但痛苦的确已经烙下其独有的印记:他们怀着对中州自由与美丽的坚信而忍耐苦寒和数不清的死亡,可战争在银号吹响后立刻找上门来,急切与恶毒恰似米尔寇擂响佛米诺斯的门扉。

芬国昐嘴唇翕动,正要吐露某项无人能够得知的指引时,一声尖利的哭喊划破了因夜晚和死亡而冷硬的空气。他和所有人一样循声望去,战场的遗骸中站立着一名孩童,仍裹着充满赫尔卡拉赫遗留痕迹的过长袍子,大概来自某个死于寒冷的同族。孩子脚下躺着具尸体,巨大的刀口从左肩贯穿至右侧腰腹,几乎被截作两段,被那孩子所很好继承的面孔上还残留着确信自己度过苦劫之人才会拥有的奋勇和坚毅,双目直直地望向空中的银月。

芬国昐动了,即使以精灵的标准也迅疾得难以置信,他径直冲向那孩子,双腿转瞬被战场四散的兵刃划破流血,但他对此毫无反应,只把孩子深深地、用力地揽在怀中,让嘶哑的哭泣淹没在另一个肖似父亲的怀抱中。而他本人也是在此时落下泪来的,尽管无人忍心多作评价,但精灵们知晓一位失去孩子的父亲看到失去父亲的孩子会有何思想。那是芬国昐·芬威安第一次亲眼目睹至亲的死亡,对他而言幸运又不幸的是,这也是唯一一次。

 

第三次,是骤火之战快要结束的时刻,这也是芬国昐在阿尔达中、具有血肉的生命即将辉煌地阔步迈向终焉之时。不幸的噩耗仿佛无穷无尽,潮水般从四面涌来。失败、退逃、死亡、溃散,灾痛接连而至,芬国昐无法如后世自认睿智的某些评论家一般坐观全局,于他而言这无尽的灾厄似乎要为诺多的命运画上终结。他在王帐中的身影被至高王近卫永久地记忆在脑海中,辗转流传至隐匿山谷的伊缀尔公主耳中,又由她之口传告格洛芬德尔,才最终让我们有幸获知。

“我的祖父,”伊缀尔对格洛芬德尔说,“他们常常只记得他独自讨伐魔苟斯时的身影。可是好劳瑞芬迪尔啊,我请求您不要忘记他没有被那许多双眼睛看到的一面。他也是一亚中的一员,也会痛苦,也会流泪。”

“父亲告诉我,彼时祖父三次许愿,称若诺多希望尚存,则让他以性命为族人夺取信心。近卫们偶然抬起头时,都见到祖父的眼眶湿润,于炬火照耀下熠熠如明灯,像要刺穿所有怯懦的、蒙昧的魂灵。‘多么可畏,’他们说,‘我们经历了善变而可怖的冰峡,又度过了数次战争和四百年的警戒。可图茹卡诺王啊,那天的王帐里,无人敢于再度抬起头来,直视诺洛芬威深沉又炽烈的目光’。您看,劳瑞芬迪尔,人们总认为一位国王就该凭借智慧、勇武与气魄得到赞誉,而泪水又常被视作弱者的武器。可我们却该知道,泪水同样值得书写、值得铭记。”

 

这便是对芬国昐和他的泪水的记述,是身为传奇故事中的君王,注定不常被记载和传诵的一面。但山峰不会因云雾的环绕而不复雄伟,巨木也不会因雨水的浸润而失去根系和枝干。因此我们选择一视同仁地收录这篇短文,也希望坚持至此的读者能够如伊缀尔公主所言,长久地、乃至永恒地铭记芬国昐和他全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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