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半杯

困困 饿饿

【精灵宝钻|刚多林群像】好还家

-前两年写的,可能有朋友看过,在这边重新放一下

-刚多林无cp群像,金花涌泉戏份多

-很我流,不喜请随时退出,感谢愿意看下去的大家

 


Summary:刚多林重建时,埃克西里昂站在他的左手边。


 

他们站在一些巨大的石料旁边,注视着远处的山峦。这山和他们曾经所熟悉的那座不同——更瞩目,也更宏美,山体在广袤得无法估量的平原尽头骤然升起,黛青色的脉络被不同的乔木、灌木与草叶覆盖,山顶铺着厚厚一层经年的雪,与云融为一体。精灵足够出众的目力让他们看清那些土石之间跃动着的线条,山在呼吸,而非凡人所见的那样一道分不清年长或年轻的苍色剪影。

维拉们在歌唱,风像吹动羽毛一样托起那些石料,轻飘飘地飞向远方,雪白的城墙依托着山脚立起,正如数不清的时间之前从海面上升发的岛屿。溪水从奔涌的河流中自行开辟出道路,越过有黄色花蕊的小花前往刚刚建起的喷泉。这座新生的城池几乎只以水晶与白银作为点缀,在阳光之下像一块闪闪发光的冰,那位装饰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城中的房屋开始拥有更多色彩。靠内的低处已经被城墙挡住,他们站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几座塔尖,彩色的潮水蔓延上去,又有衔着丝带的白鸽盘旋着靠近。

“需要一点时间适应了,对吧?”埃加尔莫斯说,“我敢说他们设计这座山的时候参考了乞力马扎罗,你们去过没有?那是中州一处很不错的地方。”

“嗯哼,”罗格心不在焉地附和,近乎痴迷地注视着石料在一声嗡鸣后拼接在一起,“他们还换了施展神迹的方法,不得不说,比起凭空掉下来一座城,我还是比较欣赏这样的修建理念。”

时不时的有精灵开口,三三两两地说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没有人想去回应谁,也没有人真的明白自己究竟在说什么。他们只是看着远处,看着一座新的、仍要被叫做刚多林的城池立起,期待并且忧虑,因为没有人知道一艘换过全部钉子与木板的船还能不能称作原先的那艘。总归有些东西在变,层层叠叠的七道门没有了,城墙上顶端削尖了的铁锥没有了,那条用来在危急时离去的密道也没有了——这是和平的结果,也是和解的结果,尽管精灵与维拉都有些晕乎乎的不安,大抵类似于喜爱的女孩主动向你送上一束鲜花。

大家都对彼此声称将要献出的尊重有些难以置信,又都在努力地维持着自己许下的尊重。这很好,至少对目前而言足够好了,格洛芬德尔想,他刚刚很满足地同地上一朵金灿灿的小花打过招呼,至少这里有花而不是焦炭。

“你怎么不说话?”他扭头问他的朋友,“说点什么,最好是傻话,给我漫长而无趣的未来留点嘲笑你的机会。”

刚多林重建时,埃克西里昂站在他的左手边。涌泉领主开口,他的声音听起来像初春裹挟着未融冰块的流水:“我听到有人赞美城墙的洁白与巍峨,看到孩童的手指追随着飞鸟掠过云朵的痕迹,那位圣树家族的女士用最清甜的水滋润了喉咙,又为她的爱人唱了一曲比溪水还要甘美的小调。而据我猜想,今晚会有更多个声音一起为点燃的篝火和初升的月亮送上赞歌,不停歇的欢笑与交谈会在街巷间停留至少七天。这样想来,我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你好像一句也没有说,又好像说了许多。”伊缀尔挽着羽翼领主,天鹅一样旋着裙摆驻足在他们身旁。图奥早已摘下了头盔,哈多家族的金发在日光下闪烁着不亚于太阳的光芒,流动的金色的海港。他伸出手臂,以人类的方式给予两位老友拥抱,他们熟练地接受,像个地道的人类一样拍打对方的肩膀与后背。时间总会教给它所辖制的生命许多道理,无论你能活三个月、一百年还是永不死去。

天际响起号角声,又像是从大地最深处发出的致意。他们从没有曲调的轰鸣中听出一条信息:来看看你们的城。

走吧,走吧,队伍开始骚动,去看看我们的城。

杜伊林从草尖上掠过的样子能叫真正的燕子羞愧而死,他以惊人的敏捷在高速前行中避开土丘石块,却在离城墙不足二十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兴奋的精灵们陆陆续续地赶到时只看到一个高挑的背影孤身面对高墙,这画面过分熟悉,毕竟他那天跌落时城墙也没来得及被战火和鲜血染成黑红。格洛芬德尔与埃克西里昂不紧不慢地走到之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同伴们未曾向前,反而挪动着向后,一句句压低声音的絮语在尖耳朵之间传递。

“杜伊林我的朋友,你在做什么?”埃克西里昂,令人意外地抢在格洛芬德尔前面开口,后者惊讶地看他一眼,收获了一个十分隐秘的微笑,“如果这座美丽的新城让你对自己曾经的汗水感到不够满足,我们可不会答应。”

杜伊林如梦初醒地看向他们,又转回去痴痴地盯着城墙闪着光的边缘:“一如啊,我一定会在城墙上住几天的,拜托告诉我他们留够了平台。”

如释重负的细碎笑声在他身后响起,大胆的精灵已经在向飞燕领主做出保证,只要他快些走进去把路给他们让开,哪怕城墙很窄,他们也能为他修出够跑十匹马的大道。

“好心的杜伊林,快让我们看看吧!”朋洛德大笑,背上赖着一个穿白裙的小女孩,正试图把一朵紫色的穗子别上眼前的辫子,“再没点东西分散她的注意力,我可要被打扮成一座花园了。”

“那岂不很好。”杜伊林话虽这么说,身子仍飞快地冲向机关,打开城门,在其他人迈步之前便消失在蜿蜒的阶梯与巷道中,只留下一根悠悠飘落在地上的黑色袖带。格洛芬德尔很是满意地捡起它,宣布要把这根羽毛拿给那只粗心大意的燕子看,紧跟着也消失在街巷中,像一尾回归大海的鱼。埃加尔莫斯用手肘捅捅埃克西里昂,促狭地挤挤眼睛,示意他看向地面上花朵形状的胸针,他们显然拥有不止一位粗心的朋友。埃克西里昂耸一下肩膀,用动作和眼神表示虽然好笑,但自己绝对不负责善后。埃加尔莫斯撇撇嘴,无奈同样懒得跑腿,想了想便抬手招来一位金花家族的族人,托他在各家族集结休整时再把手里这枚小玩意交还给他们的领主。

埃克西里昂没再忧心那胸针的去向,他在本能中感应到了水流的召唤,乌欧牟在全新的城市中为他指明方向,井水在深处如同陈酿一般酣眠,第一个与它们示好的木桶大概要再晚些才能放下去搅乱那一汪镜面。台阶两侧坡道下有流淌的暗渠,像一群在黑夜里偷偷分享饼干的孩子,埃克西里昂可以听到窸窸窣窣的交谈。还有喷泉,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水汽渐浓的空气,他怎么可能忘记喷泉?在广场上跃动着向上、永远鲜活灵动的喷泉,被火焰舔舐时因焦渴与疼痛而哭泣的喷泉,给予他祝福又包容他离去的喷泉,他的导师、旧友与亲人,在井泉之地——他决定依旧将此处命名为井泉之地——的深处呼唤着他。埃克西里昂,埃克西里昂,他在这温柔的催促中加快脚步,几乎奔跑,七名之城的埃克西里昂,我想念你了,他看到晶莹的水花腾跃又下落,泉与井的领主,未曾离开的守门人,我想念你了。

我也想念你,他在心中回答,枕着手臂在喷泉旁的石阶上坐下,注视着永不停歇的水。埃克西里昂如此喜爱这座城中的水,每一滴都是有生命的,都是在欢笑的,都参与着城的每一次呼吸和每一次搏动。他掬起一捧水,注视着古老的光芒在手心晃动,便把它放归到池中,与它的同伴们待在一处。

一个过于熟悉的声音在远处呼喊他的名字,比精灵们所习惯的要略响亮一点,当然是图奥,忠勇刚毅的人类,与他的精灵朋友们一样在一切结束后的新生中成为不朽之身。图奥大步绕过喷泉,毫不在意被飞溅的水花打湿了衣角,他赞美了城中的泉水,递给埃克西里昂一块兰巴斯。

“拿着,这是伊缀尔进城之后送出的第一块兰巴斯,”他说,“事实上,她、埃雅仁迪尔和我都拿不准先给你还是格洛芬德尔,尽管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仪式感,你懂的。不过我这一路走来可的确没有见到格洛芬德尔,你这个好运气的家伙知不知道他跑去了哪里?”

埃克西里昂也学着埃加尔莫斯的样子挤挤眼睛,但根据图奥忍不住扬起的嘴角来看,显然不太成功。作为报复,他拒绝透露格洛芬德尔在搞什么名堂,并把图奥赶向了会很帅气地挤眼睛的彩虹领主。

此时恰巧傍晚,埃克西里昂转身时面向王庭,他看到图尔巩在落日余晖将尽的橙红中走出大门,像一位逆着死亡走回人间的神祇。他们的王头戴石榴石冠冕,身上的衣袍蓝银交织,向来严肃的面孔在暖光中融出了一丝柔和。他们站定,对视,埃克西里昂抚心行礼,图尔巩回以同样的问候,日月在他的长袍上相汇,蜿蜒成一片壮美的生之景象。

“宴会要开始了,”图尔巩说,“或许你愿意带上笛子。”

埃克西里昂欣然同意。

宴会如他们预想过的那样热闹,这里找不到太多佳肴美馔,采摘的野果与新得的猎物已经足够用来佐酒,他们毕竟也不是为了口腹之欲而召开这次宴会。只是交谈,端起饮不尽的美酒交谈,在洁净如冰面的厅堂舞蹈,让不曾沉寂也不曾喧杂的快乐充盈烛火映照下的空气。一团明亮的火焰闯进来,随后大家才看清格洛芬德尔袍子上的花纹,他叉着腰拜托身边的精灵帮忙寻找埃克西里昂,“他有东西得还我,”这位领主咬牙切齿地宣布,“图奥说得对,这家伙真是好运气。”

总有人喜欢更有意思的热闹,埃克西里昂被准确地指认出方位,大概和开水里的一滴油一样显眼。格洛芬德尔气势汹汹地冲过去,举起一根兔腿威胁他,叫他把公主的礼物交出来。

“吃完了,”埃克西里昂摊手,“你追着杜伊林跑了实在太远。”

格洛芬德尔挑起眉毛,从旁边的瓷盘里拿起一颗看起来十分酸涩的果子塞进埃克西里昂嘴里:“我可不觉得,”他洋洋得意的,“我找到了罗米安,那小子在和罗格吵着要分铁矿,难缠得让我拳头发痒。”

埃克西里昂艰难地咽下去那颗果子,向着格洛芬德尔身后点点头:“晚上好,罗米安。”

方才话题的主角站在心情明媚的白公主身后,格洛芬德尔表情僵了一瞬:和一位长于此道的同僚打架当然没有什么关系,但当着他母亲的面,算了吧,除非你想被图尔巩钦点去打扫一个月塔楼。他迅速地摆出最真挚灿烂的笑容,向公主和他们尊敬的殿下问好,罗米安礼貌地点点头,两双眼睛在阿瑞蒂尔没有关注到的角度完成另一种问候并约定了切磋的日期,这可以称得上是他们两个独有的一项技能,至今令其余所有领主叹为观止。

罗米安驯顺地被阿瑞蒂尔牵走,她脸上的笑容像是当年他们带她去看罗格新锻造的好匕首。那男孩——他们仍然习惯于这样暗地称呼他——穿着深蓝色的礼服,行走时脊背挺拔如旷野上的松杉。一条两指宽的衣带束在他腰上,最好的匠人在那上面用银丝绣了鼹鼠家族的纹章。

格洛芬德尔还要再发表些什么感想,不料被一群过于欢乐的精灵席卷着托起,伴随着许多显然来自老友的大笑在丝绸与鲜花中穿梭。他寻觅跳下来的机会时身下行进的队伍转了个小小的弯,刚好让他努力抬起头时瞥到远处罗米安微微上挑的唇角,如一杆将将润湿的笔勾勒出的尾韵。格洛芬德尔于是不想过早结束这场欢乐的闹剧了,他干脆动动手臂,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任由同伴们随便带往哪个方向。人们把他放在一处镶着祖母绿的水晶台子上,他扬起手臂,学着乐队指挥那样上抬下落,掌控着潮水一般的欢呼与歌唱。格洛芬德尔就是有这样的天赋,图尔巩是刚多林的王,而他是最盛大的快乐与希望的王。

有人喊他英雄,他却听到笛声从最遥远的角落响起,逐渐填满整个房间。格洛芬德尔知道那是怎样的一支笛子:玉石的质地,莹白修长,挨着两片很薄的唇,尾端有一撇扬起的艳红。他隔着半个大厅与摇曳的盛宴找到埃克西里昂,涌泉领主的发辫上编了碎钻,他今日破天荒地穿了黑,银和宝石由衣领蔓延到前襟,铺就翻腾的浪花和弥散的水雾。埃克西里昂并不是唯一穿着与昔日宴会不同的,次生子女永远变化又时常循环的时尚观的确给精灵们带来了不小的影响。格洛芬德尔同样,甚至更甚一筹,他喜爱尝试且不惧后果。金花领主今天穿了红袍,金线绣成的花朵不再是随处可见的小巧野花,而是繁复秀丽地延伸出花瓣,花茎与叶脉一路蔓延,沿途绽开初阳的微光。格洛芬德尔对这件衣服相当满意,追逐时尚是他做出的无声保证,关于认真生存与善待自我,每个精灵都以不尽相同的方式许下了这个承诺。

这是一支欢快的舞曲,不随之摆动身体便是对奏乐者的不敬。格洛芬德尔自如地滑进舞池,与很多大笑着的姑娘和小伙子挽起手臂,如果有人从上方俯视,他便是一只红雀,不知疲倦地在林间跳跃。与红雀不同的大概只有他并无同样艳红的头发,格洛芬德尔旋转时未曾束起的长发像一片金色的云雾,在众多黑发的诺多精灵中格外瞩目。

“我终于过来了!”他扯扯衣领,对刚刚放下笛子的老友半真半假地抱怨,“你的笛声简直像巫师的咒语,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得那样开心。”

埃克西里昂举起半杯烈酒一饮而尽,神色如常地放下杯盏:“出去走走吗?罗格研究出了很棒的焰火,是时候让它们发挥些作用了。”

格洛芬德尔瞪大了眼睛,随后心领神会地露出笑容。

怒锤领主老早就对他的领主朋友们声明过,率先找到那筐焰火的精灵就可以成为它的主人。锻造大师对自己操控机关的能力相当自信,可钢之门的守卫者加上鬼点子的守护神,倒也能在这方面和他较量一次高下。他们推着装满各式焰火的小推车走出铁匠铺时对视一眼,毫无征兆地笑弯了腰。

“罗格会在今后找我们试验他的每一个机关。”格洛芬德尔佯装痛苦地捂住了脸,声音里泄露出藏不住的笑意。

“我迫不及待了,”埃克西里昂说,“或许跳累了舞的朋友们此刻也想休息一下、看看夜色了。”

月亮此刻被云雾挡住了身影,天空中黑黝黝的一片,只是在极深远的内侧蕴含着薄薄的紫,是绝佳的背景板。格洛芬德尔奔跑起来,冲进厅堂大喊他们有个来自怒锤领主的礼物。罗格的眼神从惊讶转为了然的瞪视,被格洛芬德尔揽住肩膀拉出去的时候在他耳侧小声留下一个意料之中的威胁。

格洛芬德尔走出大门时,埃克西里昂已经点燃了第一个焰火,火焰在空中扬起花束的图案,似乎是要送给不肯露出真容的月亮。随后纷纷扬扬的彩带四散飘落,有如初雪。很快有跃跃欲试的精灵从埃克西里昂手中接过火把,漫天的烟花冲击最高远的尽头又落回沉默包容的大地。格洛芬德尔与埃克西里昂一道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面前是一大段向下通往广场的台阶,纷纷扬扬的星屑般的烟火落下来,在他们肩膀与头发上方几寸缓缓消融。

格洛芬德尔歪歪头,眯起眼睛分辨远处山巅上方浮现的究竟是不是一颗星星。埃克西里昂不知从哪里摸出来几粒葡萄,轻车熟路地撕下葡萄的外皮,露出饱满而汁水充沛的果肉,填进格洛芬德尔嘴里。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两个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焰火仿佛永不停歇地上升,窜高,在即将黯淡时再次亮起来一束腾飞的火焰。

“罗格真是个天才。”在最后一抹亮光完全消失之后格洛芬德尔宣布,闭上眼睛,向后靠在槐树的树干上。他本来可以收到一句赞同,未散的人群却突然爆发出一阵欢欣的响动。

“月亮!”

他们仰头欢迎这位老友,提理安,拉娜,冒失的追逐者和无常的漫游者,终于被漫天的星火召出了身形。诺多精灵挑选的称呼当然包含了私心,他们喜爱这位冒失的猎手,喜爱他随心又坚定的索求和漫步时满溢的自由与隐痛。月亮在夜色中亮起弯钩般的一角,埃加尔莫斯最喜欢的月亮,和他弧形剑相差无几的月亮。彩虹领主在欢呼声中举起佩剑,剑鞘上五彩的宝石散发着可与月色相较的华光。

“提理安!”埃加尔莫斯的声音回荡在群山与莽原之上,“你在这片土地上空待了这么久,有没有想念过老朋友?”

有的,月亮用一次更加明亮的闪烁回答他们,有的。

埃加尔莫斯大笑起来,适度的葡萄酒搭配上过量的喜悦,也足以让一个海量的饮者陷入微醺的状态。他转身面向人群,扬起手臂,像次生子女供奉的某位蒙福的哲人。“敬月亮,”他说,“敬漫游。”

敬月亮,人群重复,敬漫游。他们念出漫游的声音要比上一句响亮一些,但没有人呼喊,没有突兀的响动打破这个夜晚应有的气氛。一个活过千万年又经历过无数场战争的生命若没有成为疯子,便该多少有些智者的涵养。时光和苦难教会了他们太多太多,他们便用这些经验在过往的废土上建造出新的生活。这是人类的教导,更迭代替固守,能供饮用的常是溪流而非潭水。月亮也懂得,神秘的银光笼罩了整个世界,这是一段祝福,隐身在长远到看不清源头的江河与比古今所有王国领土更为阔大的草原,照耀着一双双金属似的眼睛,每一汪铁灰色里都碎着月光。

人群渐渐散去,略带疲惫的精灵们选择用交谈接替起舞,给那些泡了薄荷叶的润喉饮料发挥作用的机会。格洛芬德尔与埃克西里昂在夜幕中一动不动,任由久违的困倦缓缓涌上,连眨眼的频率都放缓了些许。

“我突然想起来,咱们以后都不用去城墙站岗了。”格洛芬德尔说,用他第五十七只猫喜欢的手法把玩埃克西里昂的头发。埃克西里昂,像只真正的猫咪一样咕哝一声,歪头靠着他肩膀上,数着槐树微微摇晃的叶片。

“的确,”他迷迷糊糊地同意,“但我们总能找到新东西打发时间,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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